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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6:我把老婆氣跑了(哭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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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6:我把老婆氣跑了(哭)

厲總一個電話打過去,很快一直沒出現的厲總夫人就出現了。

那是個在王一點眼中體面而溫柔的女性,如果說厲煋是東北爽朗的性格,那麽厲總夫人就是江南愁煙細雨中養出的美人。

她沒有穿那種艷壓全芳的禮裙,只穿了件很飄飄寬松的新中式裙子,沒佩戴奢華首飾,腳上穿雙平底鞋。

可江南人,身上總有種別處沒法養出的吳儂軟語。

王一點狠狠心動了下。

“娜娜身體不好,目前還懷孕了,我怕累到她就沒讓她出來和我一起招待來賓。”厲煋解釋了下厲總夫人不出現的原因,隨後扶著厲總夫人給他們介紹了下,厲總夫人微笑沖他們點頭,對王一點招招手,她聲音軟軟地說:“走吧,王小姐,咱們去那邊兒坐坐。”

“你不是想打探情報嗎,厲總夫人很好說話,是個不錯的打探消息的對象。”張別鶴跟他耳語。

王一點點點頭,跟厲總夫人走了。

看著聊天的張別鶴和厲總,又看著給他沖花茶切茶點的厲總夫人,王一點有種東北農村老家過年,男人們坐在炕頭喝酒談事,媳婦們在竈臺燒火,邊炒菜邊歡聲笑語聊天的既視感。

王一點:……

夠了我的想象力!

和厲總夫人聊天是一件特別舒服的事。

她的普通話很標準,口吻總是軟軟的,慢條斯理的笑著說話時,讓人覺得身心放松下來,像被抱在膝頭上順毛的貓。

王一點憑借著多年辦案審人的經驗,很容易就看出厲總夫人性格柔軟,習慣性依賴厲煋,或者說她覺得夫為婦綱,她只要聽厲煋的就好。

厲總夫人出身在傳統富餘的名門,從小作為女性便失去了繼承家業的權利,作為大家閨秀培養,加上天性有幾分多愁善感,感性心腸柔軟的她,絕不是什麽狠得下心的人。

她看著妝容冷艷,從始至終都冷冷淡淡話也不多(其實是怕聲音暴露自己)的女孩,實在不知怎麽相處,尤其女孩是她老公厲煋也要慎重接待的,那位張家嫡系的少夫人,厲總夫人更加緊張起來。

王一點不敢說太多話,被她當成了不喜歡她。

厲總夫人聊美妝,聊藝術,聊插花或者最新的時尚話題,但女孩全都一副不冷不熱的表現。

怎、怎麽回事?

難道是我最近為了養胎太久沒有和外界接觸,已經跟不上新流行了嗎?

厲總夫人恬靜的笑容僵硬,小臉冒出冷汗,她小心翼翼問女孩:“王小姐既然不喜歡聊美妝,那你有沒有什麽愛好?我們聊聊你的愛好可以嗎?”

“我?”

女孩嗓音略微沙啞,聽上去有點粗糙,不過世上女孩聲線各異,這種不是沒有,厲總夫人擠出得體的微笑傾聽的樣子,就見女孩目光微微游移了下,然後說:“……我喜歡……擼鐵。”

厲總夫人:……

厲總夫人豆豆眼:“擼、擼什麽?”

女孩:“咳,鐵。就是舉重、拉練健身什麽的。”

厲總夫人:“哦、哦……”

厲總夫人幹巴巴坐回去。

嗚——

根本找不到話題!

厲總夫人貓貓抱頭崩潰.jpg

擼鐵是什麽名媛圈最新潮流嗎?她果然是在家太久跟不上流行了QAQ

就在厲總夫人表情驚慌腦內風暴時,女孩忽然道:“我能問一下,您和厲總是怎麽認識的嗎。”

厲總夫人:戀愛話題!是戀愛話題——

這個我擅長呀!

“怎麽啦,是遇到感情問題了嗎?”厲總夫人亮著眼睛,壓抑著內心的激動坐的端莊,她溫聲細語,“可以和我說說,我絕不會告訴給別人的。”

說完厲總夫人發現女孩面露猶豫,安靜片刻才說:“其實我和張別鶴雖然結婚了,但我感覺他並不喜歡我,他喜歡的是一個和我很相似的人,我不知道,自己是不是成了別人的替身,如果是的話,我要不要和他分手。”

“厲夫人。”

女孩黑白分明的貓眼看著她,沙啞的嗓音壓的很低,顯得那麽脆弱,說:“你覺得,我該怎麽辦?”

“……”

*

在人際關系中,如果用‘我也是’這類的臺詞,就能很迅速和對方歸類為自己人。

王一點夾著嗓子裝成有戀愛煩惱的女孩,成功讓厲夫人放下了防備,迅速從剛認識的貴婦小夥伴到同病相憐的閨中密友。

“我感覺他看我的時候眼裏有別人(我的女裝版本),我傻傻的喜歡他(誰說友情不是情),和他結婚(你就說領沒領證吧),結果他婚後卻把我當成替身,他脾氣很不好一陣冷一陣熱(這是實話),剛才還對我冷臉……我之前懷孕了可他不想要,就打掉了……”

貓一般倔強的女孩,終於捂住臉展露出軟弱的一面,在手心中哽咽起來。

“他一定是只想和他真正喜歡的人要孩子,我對他來說,只是個替身!替身根本不配生下他的孩子!”

“王小姐……”

厲總夫人手拍在女孩肩頭,眼眶紅紅的跟著哽咽說不出話。

她正是懷孕時極度感性的時期,再加上平日性格就聽不得這個,現在只覺得心口委屈酸澀的情緒咕嘟嘟冒,掉了好幾滴眼淚。

自己和厲煋不也是這樣嗎?

雖然她有了孩子,可厲煋會不會也覺得,要是懷孕的不是她,而是他白月光和他的就好了?

嗚,王小姐太可憐了。

這群男人怎麽這麽壞呢!

氣惱憋悶的厲總夫人聯想到自己,壓抑多時的委屈一口氣躥上頭,紅著眼睛擦著眼淚,離婚的心都有了。

“王小姐你別哭了。”自己也在哭的厲總夫人再看到臉埋在手心中啜泣的女孩,心疼的無以加覆,她伸出手臂軟軟的想摟住女孩,可沒想到王小姐肩膀那麽寬,她竟然夠不到對方的胳膊。

厲總夫人頓了頓,隨後頑強地按著女孩肩膀硬是把人摟在自己懷裏。

女孩似乎不太習慣和人親近,在她懷中身體都僵了。

厲總夫人對小妹妹似的柔聲哄她:“我們女人就是這樣,和男人不同,我們心眼裏想的是感情,是愛,嘴巴說分手說得狠、實際上根本舍不得。而男人嘴軟心硬!哄了你得到了你,轉頭又覺得初戀好,前任香,完全不在乎我們女人的感受,只顧著自己舒服。”

她緊緊摟著王一點。

厲總夫人是江南女子,一米六的身高嬌軟纖細的身體和臂膀。

而小王隊一米八的壯漢,倚靠在厲總夫人身上,就像是北極熊靠在了小企鵝的胸口。

王一點可以感受到厲總夫人暗中使勁兒地撐著他,兩條胳膊不停顫抖,小臉憋出幾分緋色,還堅持地溫柔拍他後背。

王一點臊的臉通紅,根本不敢把臉從手心中擡起來。

只‘嗚咽’地嗯了聲。

“娜娜姐,那我可以加你的聯系方式嗎,我在家一個人心裏委屈也不知道和誰說,如果你有時間,我可以和你聊聊天嗎。”

“好呀,這有什麽。”

厲總夫人立刻答應下來。

王一點埋在手心中的臉上,一雙亮晶晶根本沒淚的眼得逞地閃了閃。

王一點女裝和厲總夫人聊得火熱,另一邊,兩人走後張別鶴和厲煋反而沒什麽話聊。

公司上面的事,兩家公司根本不是一個發展方向。

再說張別鶴雖然是個老天爺賞飯吃的天才,但張霸總是能一腳踢翻餵到嘴的飯,面對旁人垂涎的潑天富貴說一聲好無聊我不幹的主。

他才不要聊這種無聊的東西。

厲煋同樣不想談工作。

媽的。

霸總上班兒也煩呀!

厲煋:“這個b班上的我是腦瓜子嗡嗡滴,天天就知道開會,開個集貿!早晚有一天老子要把自己開除嘍,膈應人!”

張別鶴睨他一眼:“你不是還有個弟弟。”

厲煋臉色變了幾變,隨後皺眉煩躁的說:“別提了,那個糟糕的家夥,心眼比針鼻還小,家產交給他都不如tm讓狗上。”

張別鶴意味不明的笑幾聲,隨後目光放在聊天的厲總夫人和王一點身上。

厲煋跟著看過去,隨後也笑了:“看,漂亮女孩子說悄悄話多養眼,娜娜漂亮吧?嘿,我媳婦兒。”

張別鶴懶懶說:“算吧,不過不是我喜歡的類型。”

他眼神全落在和厲總夫人對話的女裝的青年身上,倨傲地高擡下顎,說:“還是我老婆漂亮。”

厲煋微微一頓:“不對吧,你那是情人眼裏出西施,我媳婦兒膚白貌美。”

張別鶴也頓住幾秒,然後緩緩坐直身體,瞥著厲煋淡淡道:“哦,是嗎?我家點點的膚色更健康,嗤,國內審美不行,白有什麽好的。”

厲煋:“……”

張別鶴:“……”

兩個男人面無表情側頭對視,視線碰撞到一起仿佛撞出激烈的火花。

好比磕同一對CP的集美,忽然發現兩人的攻受站反了,並且都十分堅定自己的選擇才是正選一樣。

視線相對時火星四濺,友好的小船去他媽的,友善的氣氛蕩然無存,無形的殺氣蔓延開來。

十秒後,兩人視線又不約而同分開。

坐姿隨意,然而脊背上戰場般挺得筆直。

厲煋皺眉:“我家娜娜出身名門溫婉大氣!”

張別鶴冷笑:“我家點點苗紅根正果敢堅毅!”

“我家娜娜名校畢業,女子才藝樣樣精通!”

“我家點點散打冠軍,十八般兵刃樣樣拿手!”

“我家娜娜做飯好吃!”

“我家點點打人巨疼!”

“我家娜娜賢良淑德!”

“我家點點力能扛鼎!”

“我家娜……嗯?等等,你老婆的技能點是不是點的不對……”

厲煋懵了,力能扛鼎是什麽鬼。

而張別鶴揚高頭顱眼神中透出三分得意三分譏諷七分驕傲。

他雙腿交疊雙手交握,微微一笑,同情地說:“怎麽樣,你老婆抗不起來吧?沒關系,慢慢發育,總會有一天做到的,呵。”

厲煋:……你呵你大爺呀!我完全不羨慕啊滾蛋!

你不是應該被同情的嗎?誰家好人比誰的老婆力氣大?話說你不怕哪天她家暴把你打死嗎?你嘴這麽欠。

張別鶴:怎麽不算,屌爆了好嗎,嫉妒去吧你。

厲煋氣急,硬邦邦的也跟著陰陽怪氣起來:“我老婆小小一個不知道多好抱,每天抱著香香軟軟的老婆睡幸福死了,呵呵,像張少爺就體會不到這種快樂吧——畢竟你老婆那麽大一頭!”

張別鶴嘆口氣:“是哦,我平時都抱不到老婆的。”

厲煋:“呵……”

張別鶴:“因為人家都是被老婆抱在懷裏哄著睡覺覺的,嘻嘻。”

厲煋:“……”

他嘴角微抽轉頭瞪向張別鶴:“靠,節操呢!?”

張別鶴微微一笑:“騷丟了。”

厲煋:“……”

好好好,這麽玩是吧。

一生要強的東北男銀決不能輸!

比下限比不過,比老婆誰更厲害我方打出才藝敵方卻不講武德,直接上武藝,那就比家庭帝位!

厲煋:“呵呵,和你不一樣,你一看就懼內,我(啪啪啪拍胸脯),在家裏,說一不二!她都不敢和我大小聲的。”

張別鶴:“我懼內?嗤,我家點點什麽事都聽我的,可乖了,(豎起手指搖了搖)我根本不用說他就已經自動跪好了。”

兩人已經比紅了眼。

就是吹牛逼瞎掰也得贏對方一籌。

“娜娜天天在家給我洗腳,都不用傭人。”

“切,點點每次出門都要和我依依惜別根本不忍心離開我一秒。”

厲煋:“其實我根本不喜歡她,可無奈她就是好喜歡我,呵呵,我甩都甩不掉,這輩子就認定我了。”

張別鶴“我也就是喜歡他的身體,我都想好了,等睡夠了直接離婚,他跪在地上求我不要分手我也絕不心軟。”

“娜娜比你老婆愛你還要愛我!”

“是點點比你們所有人加起來還要愛我!”

“放屁!”

“胡說!”

兩人面容扭曲額頭快撞在一起,鬥的眼珠猩紅瞪著彼此。

殊不知不遠處聊天的兩‘集美’已經結束了話題,在他們投入互比沒註意時,來到了他們面前。

“……是嗎,原來你是這樣看我的。”

一聲幽幽的女聲響起,急頭白臉的厲煋渾身一僵,上頭的熱血唰啦啦當頭澆了盆冰水,臉都白了,遲鈍的轉頭向前看去。

厲總夫人小臉發青,捂住肚子渾身都在顫抖。

“娜娜!”

厲煋心突突直跳,忙站起來要扶住她,結果厲總夫人直接“啪!”一耳光抽他臉上,“無恥!”

說完就跑掉了。

厲煋站在原地呆呆的歪著頭,人都灰了。

張別鶴幸災樂禍正要譏諷的笑話他,一只手突然搭在他肩頭。

“……原來你只喜歡我的身體,等把我玩到手,就要一腳踢開我,我還得跪著求你,是不是?”

張別鶴:“………………”

第二桶冰水嘩啦澆在張大少爺頭上,還是帶冰塊,當當當砸的腦袋嗡嗡的那種。

張別鶴咄咄逼人的臉血色一空,呆呆回頭,王一點笑瞇瞇地低頭看著他,張別鶴就和受驚的貓似的瞳孔緊縮,想要蹦起來,結果被那只青筋暴起的手死死壓在沙發上。

“點、點點……”

張別鶴慘白褪色。

而王一點微笑著附身湊到他耳邊:“在嗶嗶一句,我就捏爆你的**,去死吧,傻逼!”

“……”

說完青年笑容唰地消失,站直身體看也不看他,追著厲總夫人快步走了。

留下的兩人傻傻望著她們離開的方向。

厲煋:……

張別鶴:……

等、等下!腦婆!腦婆你聽我說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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